本文首发于《湖南科技报》2021年10月21日 第4838期
毛泽东在《渔家傲·反第一次大“围剿”》中有这样的诗句：“雾满龙冈千嶂暗，齐声唤，前头捉了张辉瓒。”当时活捉张辉瓒的，是二十七团团长李聚奎。这位智勇双全、拥有“将圣”美誉的将领还有一段乞讨寻党的故事。
庄严承诺跟着党
李聚奎，1904年12月出生在湖南安化兰田（今属涟源）西坪村的一个农民家庭。1926年9月，他加入国民革命军第8军工兵营，参加了影响深远的北伐战争。随着国共合作的破裂，中国革命陷入低潮。在湖南独立第五师一团团长彭德怀等人的影响下，李聚奎坚决加入中国共产党。他在参加党小组的一次会议上表示：“我这一辈子跟党是跟定了，党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随后，他毅然投身平江起义。1928年12月，在红五军军长彭德怀、党代表滕代远的带领下，李聚奎与广大指战员一道进军井冈山，和毛泽东、朱德领导的红四军在宁冈胜利会师。
1930年1月，红六军正式成立，辖一、二、三纵队，李聚奎成为第三纵队纵队长。他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还灵活运用袭击、阻击、游击战法打击敌人。同年10月，红一军团攻克赣西重镇吉安后，李聚奎任第二十七团团长。同年12月，蒋介石纠集重兵，以十八师师长张辉瓒为前线总司令，第一次大规模“围剿”中央革命根据地。12月28日，敌前线总指挥张辉瓒率领第十八师先头部队由龙岗向五门岭进犯。等敌人行进到狭窄山路时，红三军团第八师、第九师分别从左、右两翼发起猛烈进攻，李聚奎带领第二十七团从两山之间的山沟里向敌人冲锋。激战中，第二十五团团长王玉洪不幸负伤，李聚奎迎难而上，指挥两个团的部队与敌人激战。不久，红军歼灭了张辉瓒师的戴岳旅全部和前来增援的一个团，随后直接向敌军指挥部进军，张辉瓒的指挥部及其残部成了瓮中之鳖。李聚奎指挥红军战士猛烈进攻，全歼敌军第十八师两个旅及师部共9000多人，活捉师长张辉瓒、第五十三旅旅长王捷俊，此战取得完全胜利。
千辛万苦寻找党
1934年10月，第五次反“围剿”失利，中央红军被迫长征，李聚奎跟着大部队踏上了漫漫征途。他带领部队出潇水、战湘江，又过乌江、四渡赤水，为掩护中央和红军主力摆脱险境、打开北上通道作出了重要贡献。1935年6月，红一、四方面军胜利会师，中央调李聚奎到红四方面军工作。面对张国焘在红四方面军搞分裂活动的行径，他积极抵制和批评。后来，张国焘继续在错误的道路上行进，红四方面军一度南下，在遭受挫折后才再次北上。在北上过程中，李聚奎为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开辟了重要通路。
1936年10月，中央军委决定由红四方面军贯彻落实宁夏战役计划，建立河西根据地，打通与苏联的通道。同年11月中旬，红四方面军总直属队及红三十军、九军、五军组成西路军，李聚奎调任红九军参谋长。随后，他和军长王树声率部与红五军、红三十军一起渡过黄河。不久，驻守甘肃、青海的马步青和马步芳调集3万多名士兵、10万“民团”疯狂向西路军进攻。李聚奎和王树声指挥红九军攻占甘肃土城、永昌等地，给敌人以重创，对西安事变和平解决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1937年初，西路军在祁连山区遭受重大挫折。在整个河西走廊一带，凶悍的马家军骑兵围追捕杀红军。李聚奎带领的队伍被冲散，他和仅剩的十几个人在祁连山的密林里流离辗转，十分艰辛。李聚奎后来回忆，当时他望着渐渐落入山后的残阳，心中生出一个念头：“太阳有落就有升！西路军是失败了，但革命没有完。”于是，他暗下决心：“即使是讨饭也一定要找到党中央，东山再起，继续奋斗。”
不久，李聚奎的身边只剩下了一个警卫员，警卫员双脚冻烂了，根本没有办法行走。李聚奎只好将其托付给了一位老乡。他和老乡换了衣服，将空枪拆散，把一枚红星奖章藏了起来，打扮成一个叫花子模样，沿着祁连山麓艰难地向东行进。为躲避敌人，他白天藏在山沟里、草丛中，晚上沿着人迹罕至的地方赶路，累了就地露宿荒野，饿了嚼一把野草，或者吃一点讨来的干粮。在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他行乞千里，巧妙地躲过了敌人的多次搜捕，到达陇东的镇原境内。
一天晚上，李聚奎在一家骡马店里借住，和几个赶毛驴做生意的人睡在一条大炕上。他听几个人议论说，在100里外的王家洼子住着一支部队，他们买卖公平，从不骚扰商人、老百姓……李聚奎立即兴奋起来，连忙凑过去问他们，那是支什么样的军队。其中一人说：“听说是红军，是红二十八军一团的部队。”听到这个消息，李聚奎兴奋得一夜都没有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赶紧穿好衣服匆匆赶往王家洼子。傍晚的时候，到达了王家洼子援西军指挥部，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红军的行列。李聚奎见到徐向前、刘伯承等首长时泣不成声。刘伯承激动地说：“别难过了，你回来就等于西路军回来了。”后来，李聚奎见到毛泽东，毛泽东安慰他说：“你是虽败犹荣！”几十年以后，解放军史料撰写人员向他提及这些往事的时候，李聚奎淡淡地说：“多写那些牺牲的战士吧，不要写我。为了信仰，他们血洒征途。我们算幸运者，没啥写的。”
终生奋斗为了党
抗日战争时期，李聚奎坚持在岳北与日本侵略者作战，党中央评价他“是太岳抗日根据地的一面旗帜”。解放战争时期，他和一大批军政干部于1946年12月远赴东北。1947年初，东北地区成立西满军区，李聚奎担任参谋长，协助司令员黄克诚、政委李富春工作。东北野战军大举入关时，他组织后勤部门提供保障服务，为打赢平津战役建立了功绩。
1949年10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为了工作需要，李聚奎担任第四野战军司令部副参谋长。1950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他被调到东北军区担任后勤部部长，组建了东北军区后勤部。1955年，李聚奎被授予上将军衔，荣获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同年7月，我国成立石油工业部，周恩来提名李聚奎为部长。在石油部工作期间，他坚决落实毛泽东亲自交代的“用‘革命加拼命’的精神抓石油工业”的指示，带领干部、专家、工程技术人员奔赴大西北，建立了克拉玛依油田。他还筹备、组建了松辽石油勘探局、华东石油勘探局、华北石油勘探处等机构。1958年2月，李聚奎再次回到军队工作，出任原总后勤部的政委。每次工作变动，他都自觉地把党和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顾全大局，不讲个人名利得失，能上能下，坚决服从党的决定。
1981年7月，李聚奎从领导岗位退下来，担任中央军委顾问。他积极参与军队和国防建设方针、政策的制定工作。在86岁高龄时，仍就军队建设的一些重大问题，向中央军委领导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议。1988年7月，一枚沉甸甸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挂在了他的胸前。李聚奎在病重期间，想到要为子女留下点什么，他克服病痛抄录了5份《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作为“遗产”送给子女们，勉励他们自尊、自强、自立、自律，当好革命接班人。
执笔人：中共湖南省委党校哲学教研部 饶婷
审稿人：中共湖南省委党校党史教研部原主任、二级教授 刘华清
初审：闵琮惠
复审：傅仁斌
终审：袁万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