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发于《湖南科技报》2021年7月29日 第4814期
“远瞩高瞻天下小,出生入死一边站。”1930年8月,罗学瓒在杭州被国民党秘密杀害。1961年,谢觉哉看了烈士传之后,为他和陈佑魁题诗。罗学瓒是毛泽东的同窗挚友,又同为新民学会的首批会员之一,他们自少年时代就一起“立志在匡时,欲为国之英”,后来又一起走上了革命道路,成为工农运动的杰出领导人。
为救国而读书
罗学瓒于1894年1月31日出生于湖南省湘潭县马家河(今珠洲市天元区)南岸的一个农民家庭,字志贤,号荣熙,父亲罗正箎,祖父罗谨庵。罗学瓒自幼聪慧,喜好读书,9岁开蒙,深得塾师赞赏。1906年他就读于罗氏明德高等小学,在校长罗俊川、教师罗拔卿等一批思想先进的教师引导下,罗学瓒的思想发生了极大的改变,立下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为救国而读书”的远大志向。他在作文中这样写道:“人当视天下为一家,视中国为一身。故天下有患,曰:我家之患也;中国有难,曰:我身之难也。我身家之患难,我必思所以排去之,挽救之,义务也。”从此他走上了读书救国的道路。
1912年,18岁的罗学瓒小学毕业,按照老师的建议,他考上了湘潭县立中学,但祖父以家中无钱为由,不让他继续读书。渴望走出家乡,为救国而读书的罗学瓒只好改考不收学费的师范学校,考入了湖南省立第四师范学校,后并入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与毛泽东成为了同班同学。罗学瓒在一师学习期间很注重交友,他把交友放在“立志救国救民”这个总目标下考察,认为“我立志为救世救民,彼有才能救世救民,彼即使为我做事,为我担忧,即我得一助手,易于成功。若是,则当敬其人不暇”。正是在这一共同目标之下,他与毛泽东、蔡和森、陈昌、张昆弟、郭自存、何叔衡、李维汉等人成了志同道合的密友,以新民学会为基地探讨救国救民的真理。
1919年7月,罗学瓒赴法国勤工俭学,和李维汉等组织了“工学励进会”,学习马克思主义。因参加革命活动,1921年10月罗学瓒被法国政府强行遣送回国,同年底回到上海后,他加入中国共产党,开始投身于救国救民的革命活动。
献身工农运动
1922年秋,罗学瓒回到长沙,受毛泽东委派,先后在人力车夫工会、湖南省工团联合会从事工人运动。1923年5月,罗学瓒发动长沙3000多名人力车工人举行了声势浩大的“反对车主擅自加租”的游行示威活动,他们沿途高呼“工人要活命!工人要自由”的口号,冲破了车主拼凑的假工会的阻挠,将最大车主常尓纯从自己的住处拖了出来,质问他“为什么要擅加车租?”,常尓纯狡辩说:“车子成本贵,利息高。”罗学瓒立即同他算了一笔账:“一辆车按过去车租标准,不到一年就可收回车子成本,一辆车不可能只用一年吧?你现在再加租,一年可是两部车的成本,太狠了吧!”常尓纯被驳得哑口无言,在愤怒的工人面前,只好答应工人提出的不得加租、赔偿损失等条件。接着请愿队伍继续向省政府前进,迫使省长赵恒惕在请愿书上签字,答应工人提出的要求。工人们欢声雷动,高呼:“我们胜利啦!工人团结万岁。”1923年,罗学瓒任湖南外交后援会文书主任、青年救国团主席,积极参加反帝爱国运动。在此期间,他还在毛泽东创办的自修大学附设的补习学校以及湘江中学任教。中共湘区委员会改为湖南区委后他任区委宣传部长,并以省特派员的身份视察、指导农民运动。
1925年,罗学瓒任中共湖南省醴陵县委书记。他发展党团员,在各区建立党支部,开展同国民党左派的统一战线工作。1926年11月,罗学瓒为了惩治醴陵大恶霸、县团防局长彭志蕃,决定在县里召开大会,邀请各界负责人参加,以智擒彭志蕃。伪装中立的县团防局长彭志蕃接到邀请也来了,但他把团防局的团丁也带进了城,集结在城隍庙内,以防万一。城隍庙附近人来人往,还有一群一群的壮汉聚在那里跌三孟子(一种赌博游戏)玩。突然这些壮汉不知为什么争吵起来,钱撒了满地,团防局的团丁见钱眼红,从庙里一哄而出,装着制止争吵,却把钱往自己口袋里装。这时,那些争吵的壮汉一声吆喝,几个人拿一个,把团丁全部捉了起来,下了他们的枪,冲进庙内,还没等庙内的彭志蕃反应过来,大家一拥而上,将其捆绑起来。原来,这些壮汉都是预先布署捉彭的工农武装。活捉了罪大恶极的彭志蕃后,罗学瓒以醴陵县总工会等九单位的名义,联合致电省主席唐生智,历数彭志蕃罪恶,迫使其处决了这个作恶多端的大恶霸,大快了人心,也引起了毛泽东极大的兴趣和注意。1927年春,毛泽东到醴陵考察农民运动,罗学瓒陪同毛泽东对全县各地农民运动进行了实地考察。在醴陵的几天调查中,毛泽东非常高兴,对罗学瓒说:“醴陵的局面真好啊,要是多几个罗学瓒,湖南大有可为啊!”
为党死得其所
大革命失败后,罗学瓒坚持斗争,受中央委派,与夏明翰共同负责湖南省委组织部的工作。1927年9月,他任中共湖南省委委员兼湘潭工委书记。1928年5月他被调到上海工作,后被派往山东做党的工作并在山东齐鲁大学任教。
1929年初,中共中央派罗学瓒到浙江参加省委的领导工作,鉴于浙江省委屡遭破坏,党中央随后决定“暂时撤销省委建制”,罗学瓒被委派为中央特派员,负责巡视各地。
此时,国民党也加紧了对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的搜捕。因兰溪县委遭到破坏,省委兰溪地下交通员叛变,浙江省委机关的通讯联络暴露。
同年4月30日,当罗学瓒在杭州市弼教坊取回省委的一批绝密文件时,敌人跟踪而至,他不幸被捕。罗学瓒被国民党浙江省政府的侦缉队关押后,敌人对他施以“老虎凳”、压杠子、皮鞭抽打、烙铁烫等酷刑,但他绝不吐露任何机密。侦缉队无奈,只得将他转押到警察局。这时,因叛徒出卖,罗学瓒省委书记身份的暴露。不久,敌人将罗学瓒等人转到国民党的陆军监狱关押。
1930年8月27日凌晨,陆军监狱开始了狱中大屠杀。当一阵阵枪声划破杭城黑暗的夜空,罗学瓒知道自己时间到了,他从容地穿好衣服,着好鞋,视死如归。同牢的难友们见朝夕相处的同志即将被敌人杀害,流露痛楚之情。罗学瓒说:“死,有什么可怕,革命者只要死得其所。大家不要难过,继续努力,为共产主义革命奋斗到底!”
说罢,他与战友一一握手告别,昂首走向刑场。那次屠杀,一共19位革命先烈倒在血泊之中。
1961年6月22日,谢觉哉看了陈佑魁、罗学瓒二烈士传记之后题诗:“浑身是劲陈佑魁,鞭辟入里罗学瓒。远瞩高瞻天下小,出生入死一边站。忠义之血不白流,阶级之仇彻底算。三十年前恶战场,巍然两个英雄汉。”
执笔人:中共湖南省委党校党史教研部许顺富
审稿人:中共湖南省委党校党史教研部原主任、二级教授刘华清
初审:闵琮惠
复审:傅仁斌
终审:袁万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