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发于《湖南科技报》2021年5月27日 第4796期
左权,原名左纪权,1905年出生于湖南省醴陵市平侨乡黄茅岭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他年少便立志于改造社会,后来成为八路军高级将领中为数不多的文武全才。左权一生著作等身,战功显赫,为中国革命做出了巨大贡献,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与军事家。不幸的是,1942年5月25日,左权为掩护部队撤退而壮烈牺牲,年仅37岁。朱德总司令为哀悼左权将军,挥毫题下:“名将以身殉国家,愿拼热血卫吾华。太行浩气传千古,留得清漳吐血花。”
“文武‘两杆子’都硬的将才”——军校求学启生涯
左权19岁时便投笔从戎,考入广州陆军讲武学校,这是他军校求学之旅的第一站。期间,左权展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天赋,受到了队长林柏森、廖士翘的器重,左权也不负众望,通过勤奋学习,熟练掌握了诸多军事技能。然而对于左权来说,期间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亲身参与了平定商团叛乱的斗争。这是左权第一次实战,开启了他的军事生涯。但该校之后因经费紧张、教规过于严苛,导致大部分学员(共158人)于1924年转入了黄埔军校。
在黄埔军校的学习是左权军校求学之旅的第二站。初期主要学习的内容是“学科”与“术科”,这无疑丰富了左权的军事理论知识和提升了左权的军事实际操作能力。黄埔军校实际上不仅进行单纯的军事教育,也进行政治教育,以培养学生的爱国热忱与革命精神。也正是这个时期,左权的政治素养得到了质的提升,最终在陈赓的介绍下,于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入党后一个月,左权便加入了青年军人联合会并在不久后便成为骨干,和国民党右派针锋相对,开启了他的政治生涯。周恩来评价道:“他加入中国共产党在黄埔时代,这成为他以后近二十年政治生活中的准绳。”
1927年9月,左权取得了在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的资格,这是他军校求学之旅的第三站。在此期间,左权系统地学习与阅读了近现代有关战争与军事的名著,如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最终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战争及军事哲学。
三次军校求学之旅开启了左权的军事生涯与政治生涯。后来,左权将所学的军事理论与实际情况相结合,参与指挥了强渡大渡河、腊子口战役、直罗镇战役和红军东征,立下了赫赫战功。由于战功显赫,1936年,左权担任红一军团的代理军团长,抗日战争爆发后,他协助指挥八路军开赴华北抗日的最前线,参与指挥了百团大战等许多战役,并最终获得胜利,为发展和壮大人民武装的力量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战争期间,左权的笔杆子也没有闲着,在1939年至1941年,他根据自己所学的军事理论与亲身经历,撰写了《论坚持华北抗战》《论军事思想的原理》等40多篇文章,与刘伯承合译的《苏联工农红军的步兵战斗条令》被第八路军总司令部列为步兵战术教育的基本教材。后来,毛泽东同志称赞道:“左权他吃的洋面包都消化了,这个人硬是个‘两杆子’都硬的将才。”
“母亲:亡国奴确实不好当”——离乡背母表决心
卢沟桥事变后,左权随八路军总部来到山西省洪洞县,在民族危亡的时刻,他义无反顾地写了一封信,寄给已十多年未见的母亲以表抗日之决心:
“母亲:亡国奴的确不好当……我们改编为国民革命军后,当局对我们仍然是苛刻,但我全军将士,都有一个决心,为了民族国家的利益,过去没有一个铜板,现在仍然是没有一个铜板,准备将来也不要一个铜板,过去吃过草,准备还吃草。母亲!你好吗,家里的人都好吗!我时刻纪(记)念着!”
这封信深刻体现了一名共产党员的爱国情怀与对革命的坚定信念。在当时,国民党依然奉行着“攘外必先安内”的反动政策;日寇的侵略导致国土不断沦陷,在这个至暗时刻很多人开始丧失信心,然而在这封信中可以看出:左权没有,成千上万的共产党人没有,他们仅存的是对祖国无私的爱、不惜生命的代价也要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倔强。
然而,左权也是他母亲的儿子啊!离乡背井近二十年,未能尽孝于母亲,左权时常深感愧疚。在1942年5月25日,左权在掩护部队撤退时壮烈牺牲,他再也不能为母亲尽孝了。
左权牺牲后,朱德怕他的母亲受不了失去儿子的打击,于是便决定暂时先不发通知;又怕他的母亲没人照顾,便让人每个月都以左权的名义寄些生活费回去。
直到新中国成立后,朱德才派人将左权将军牺牲的消息告诉了左母。左母听闻,没有悲痛欲绝,而是请人代笔撰文悼念儿子:“吾儿抗日成仁,死得其所,不愧有志男儿。现已得着民主解放成功,牺牲一身,有何足惜,吾儿有知,地下瞑目矣!”左母深刻明白:儿子不仅是自己的儿子,也是人民的儿子、祖国的儿子。为了民族大义,誓死不当亡国奴,死得其所!浩气长存!
“再带给你十几个字”——绝笔家书见深情
1939年,34岁的左权还未解决个人问题,朱德在此顺水推舟,当了一次“红娘”,线的另一头是年轻貌美、思想进步的北师大才女刘志兰。两人在朱老总的介绍下,相识、相知、相爱,最终喜结连理,一年后刘志兰为左权生下一女左太北。
婚后左权忙于革命事业,陪伴妻女身边的时日并不多,这令刘志兰有些许“不满”。
百团大战前夕,左权忙里偷闲,回来看望妻女。可一进门,刘志兰便黑着脸问左权道:“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长在外头了呢!”左权只能乖乖“认怂”:“我一直想着你们娘俩呢,这不一有空就赶紧回来了嘛!”他一边安慰妻子,一边收拾房间,抚慰女儿。看到左权忙里忙外,刘志兰很快消了气,幸福充盈在了脸上。
幸福似乎总是短暂的,1940年刘志兰被安排到延安进行学习,此后两人虽然书信频繁,但再也未能见面。左权也因为不能亲自照顾妻女而深感愧疚,于是在信中写道:“远隔千里,身处敌后,确实爱莫能助。你当能原谅我,恳切希望你为我及北北珍重自己的身体及自己的一切。”如此可见,铮铮铁骨的汉子也有柔情的一面。
最不幸的事终究还是发生在1942年5月25日,左权在山西辽县的十字岭,为掩护部队撤退壮烈牺牲,年仅37岁。实际上5月22日左权便已写好这封家书,然而在左权牺牲的噩耗传回延安后,才送达刘志兰手中。
“再带给你十几个字”是这封家书的标题,不料竟成为左权将军的绝笔:“别时容易见时难,分离二十一个月了,何日相聚!念、念、念、念!愿在党的整顿之风下各自努力,力求进步吧!以进步来安慰自己,以进步来酬报别后衷情。不多谈了,祝你好!”在这封信中,字里行间无不充斥着左权将军对革命的热情与对妻女深深的爱意。
为了纪念左权将军,山西人民于1942年9月18日将辽县更名为左权县,毛泽东同志更是立下了一个规矩:自左权之后,不准再用人名来当作地名。左权将军赢得如此之高的赞誉,体现在他作为军人,拥有出色的军事能力与深厚的理论素养;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彰显了伟大的爱国热忱与坚定的革命决心;作为一名丈夫、父亲,在生活之中对妻女无微不至的关爱之中。左权将军,浩气长存!
执笔人:中共湖南省委党校党史教研部 付瑀
审稿人:中共湖南省委党校党史教研部原主任、二级教授 刘华清
初审:余 莎
复审:傅仁斌
终审:袁万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