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徐霞客游记》是一部千古奇书丝毫不夸张,不仅是一部文辞瑰丽的旅游文学之作,说是一部明末地理学“百科全书”也不为过。而在这些地理社会学记载之外,徐霞客还以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记载下不少有趣的植物及动物,为后世留下一幅鲜活的明末中国自然生态状况速写。
在河南嵩山法皇寺,他见到夏季开黄花的金莲花,据说可“治喉肿口疮、浮热牙宣、耳痛目疼”,能“明目、解岚瘴”,为当地独有,而在湖南衡州(今衡阳)桂花园,他观赏了五株“花大瓣密,其红映日”的宝珠茶(花)和“含苞甚大”千叶绯桃。此外,他在郴州还打算去探索郴南的灵寿山,看一看传说山中生长“似木类竹……顶端自曲”,能自然形成手杖样子的灵寿木,可惜当地人告诉他并无其事。
《游记》中频繁出现的可食用植物大概就是竹笋、菌菇和野菜三类。从《游记》看,徐霞客酷爱竹笋,动辄便进入寺庙吃僧人招待的茶与笋,又或是路上向农家购买“笋箐”,到食宿处便煮上同仆人一起“各啜二碗”,吃不完还要放在竹筒中带在路上吃。别人送他礼物,他只拿笋脯,雨天走不动路,便在住宿处用竹笋煮肉饱食终日,甚至还曾干脆背上竹篓,与同伴一起沿路采菌挖笋,然后歇息时便煲竹笋蘑菇汤喝。
竹笋之外,徐霞客对菌菇野菜也抱有浓厚兴趣,当“万里遐征”之途进入广西、云贵等地后,他简直如同抵达美食天堂。论菌子,他吃过木耳、灵芝、竹菰、玉菌、蒸菌,在云贵还吃到了鲜美的天花菜、八担柴(白生香蕈)、鸡葼、树蛾;论野菜,他吃过蕨菜、葵菜、鸡葼菜(可能即鸡葼)、藟浆花、黄连头、蓬蒿菜、黄花等。
在徐霞客吃过的野菜中,黄花、蓬蒿、蕨、葵今人都常见,只是黄连头与藟浆花比较让人迷糊。其实此黄连头非彼药用止泻黄连,是黄练芽树(亦称黄鹂芽树、黄腻芽树),当地人春天采集其嫩芽,可用少量盐腌制成金黄,便成为一道风味十足的云贵小吃。至于另一味藟浆花光听名字万难猜测,好在他详加注释,告诉世人此乃一种藤菜,细“如婆婆针线,断其叶蒂,辄有白浆溢出,花蕊每一、二十茎成一丛,茎细如发,长半寸……连丛采之”。对照其描述后人便知,此乃云贵川大名鼎鼎的折耳根(鱼腥草)。而徐霞客评价它们为“皆山蔬之游风味者也”,可见他对折耳根也不在话下。
除了果蔬菌菇,徐霞客对云南果品也印象深刻。他在鸡足山游玩时,当地僧人招待他茶果,有做成蜜饯的本山参、外形像人一样的孩儿参、桂子、海棠子,还有喝茶食用的干果“松实”和“茶实”,据他说“茶实”大如芡实,里面有像榛子一般的白色果仁,入口清凉,“皆所未见者”。除上述罕见果品外,他还在集市上看到松子、胡桃、花椒和小栗子,除了没有龙眼、荔枝,其他什么都有。
初审:许治远
复审:傅仁斌
终审:袁万茂